2006/05/05 | 你会爱上我吗
类别(故事) | 评论(8) | 阅读(149) | 发表于 15:33
认识欣半年多后，我突然提出想见她一面。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要见网友。起初她似乎有些不情愿，要知道她连照片、声音都不让我触及。而我也并非强迫的人，也就作罢了。
欣也许是一个奇怪的女孩，因为你总不能捉摸出她下一刻的心思。或许你兴致滔滔地讲述趣事的同时，她却已经泪流满面了。很忧郁，也很看得开；很文气，也很放得开。似乎女孩子所有的气质她都拥有了。当然，也可能是因为我没见过她吧——她仅仅是我的一个网友。然而让我不明白的是但凡她的消息，我却都那么关心，那么在意。似乎我们前世曾相识过。许是迷信吧……
夏日的午后，没有风。空气中总伴着不安气息在翻滚着。知了懒散着，狗懒散着，我也懒散着。总寻不得一件可以做的事情，也寻不得一个可以想念的人。——一个人的生活有些时候就会让人出奇地懒惰——突然间再次给欣发消息："我想见见你，可以吗？"我本来只是想找个人打发时间的，没想她却给我回了一条让我既期待，又惊讶的消息。
"是么。我在巴黎大厦的天台上，可以过来吗？"
正在我公寓的对面。
楼顶上的风其实挺大的，跟大楼下面像是截然两个世界。清凉的风，减去了少许夏日里的苦闷。虽然我是匆匆跑上来的，却并没有觉察出过多的劳累。在天台上转了一圈以后，我才发现一个女孩独自坐在一个阴影的角落。我轻声唤了欣的名字——其实很怕并不是她——那人似乎诧异我的突然出现，但很快就给了我一个浅浅的微笑。
"你来了。"声音很柔。
欣好象并不似我想象地那么轻柔如水，只是如一般女人那样女人。她似乎也并不健谈，但跟我却是聊得很欢，丝毫没有带着陌生。倒是我只是客气地应答着，偶尔伴着些笑声，很僵。原来欣是经常到这里散心的，无论是开心或伤心。那么今天是开心抑或伤心呢，我问她。她只是笑了笑。
我觉得她的笑很迷人，但不知是否错觉，她并不怎么笑。可是很快，她就让我见着了她的笑，朗笑。
欣小心翼翼地坐在天台的围栏上，迎着风哼着歌。不经意间，回头看着我。
"喂，你会爱上我吗？"
我好象有些傻了，呆呆地。因为在我生命中从未遇到过如此，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。
"或许吧。"我说。
欣好象并不是很在意我的回答，或许是很在意。似乎有些失落地看着我，默默地。忽然间松开了双手，迎着风落了下去。
她不见了！她从这里跳了下去！猛然我似乎疯了一般，一声长啸，然后冲了过去。那一刹那，丝毫没有什么想法可言，仿佛原始的野兽一般。但是，很快我就平静了下来。
旁边还有一个小平台，欣只是轻轻地跳了过去。
此时，我又还能说些什么呢？
"放心啦，我还是单身，你很有机会的。"欣傻傻地笑着，很傻很傻。
晚上，她在我那里过夜了。当然，我们没有什么。我一夜没睡。
清晨欣就起来了，并没有叫我，离去了。我也没让她知道我醒着。她在门口留了一张字条："谢谢你的君子。虽然我一夜没睡。昨天有些不开心，所以麻烦了你一下午还有晚上。还有，感冒吃药才能好的。"
看完了，我挺开心的。
此后，我们偶尔会见个面，依如那样。不久，我就调到北方去了。仍然常常会收到欣发的消息。
"你会爱上我吗？"
当然，我的回答依然还是"或许吧。"
在我几乎有些要淡忘了的时候，突然接到了来自欣的电话。电话那头是一阵哭泣，很悲伤——我已经习惯了不去关心欣的开心或伤心的理由了。我只在乎她现在很难过。她需要我。
原来她割腕了，后来又怕疼就跑到医院包扎起来。她是在医院给我打电话的。
当晚我就驱车回来了。三天后突然出现在欣的面前——她今天出院，没有人接她。欣并不惊讶我的出现，因为她明白，我一定会来。我们几乎是同时冲向了对方，拥在了一起。欣又哭了，在我的怀里，依然是那么地伤心。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，只是轻轻地抚着她颤抖的背，任她在我的怀中抽泣。
我的胸前已经湿了。
欣还是像以前那样，并没有太多变化，依旧如一般女人那样女人。手腕上仍还缠着绷带，依稀尚带着浓郁的药味。她告诉我说，手腕上还很痛。
"是么。你真的好傻。"我说。
她笑开了，擦拭着眼泪。眼圈依然还是红红的。到现在，她才与我脑中轻柔的样子相吻合了。
"要送你回家吗？"我说。
"不了，反正家里没人。"
我有些庆幸，因为车是我借朋友的。我甚至还没有驾照。
这一晚，我们在网吧呆了一夜，几近疯狂地玩游戏。之后的一周，我就像钟点工一样准点地陪着欣逛街、散步、聊天……但我始终没有去过她家。
"你会回来吗？"欣问我说。
"应该会。我的家在这里。"
"那么什么时候回来呢。"
"不知道。"
她没有说什么了。其实也没什么说的。似乎沉默了许久，欣再次笑了。
"你还会爱上我吗？"她问。
"或许哦。"我也笑了，没有犹豫。
第二天，我就回到北方去了。
那年春节前，我如每一个游子一样赶回了家中。家里的变化不大，好像我并未曾离开过似的。闲暇时，我又想念起欣来了。春节她也应该是跟家人在一起的吧。我想着，却又忍不住给她发了条消息。
但我却很失望，因为她并没有回复我，此后的几天，一切也就趋于平淡了。但或许这只是一场风暴的开始。
情人节那一天，欣居然约我出去。我一股欣然，却又杂着不安，似乎却也预示着什么。果然，这一次见到她，已全然不是没有变化了——好象人瘦了好多；因为熬夜，眼睛也红肿了一些。不过她仍旧让我觉着轻柔得很，但并不是如水，而是如云。
云虽然也是水，但云没有依着；云虽然也是水，但云无尽漂泊。
看到这个样子的她，我也不禁悲悯起来。欣应该也察觉了我的心情，反而笑开了，浅浅的笑——她好象也只有浅笑了。
"是不是有些同情我了？"
我并不否认，但没有回答她。
"遇到什么了吗？"我说。
她又是那样的笑，无奈。然后给我讲述了一个故事，很简单，是那种陈旧老套的"痴心女子负心汉"。可她好象已经很习惯在别人面前讲述这个故事了，那么自然，丝毫没有让人感觉到故事的沉重。亦或者可能我听多了这种故事，才没觉着沉重。
"你还不能放开吗？"我知道自己是白问的。
"线能放得开风筝吗？"
"可是线却束缚住了风筝啊！"
欣不说话了，若有所思的样子。但是我知道，有种人是怎样也劝说不了的；欣就是这种人——或许我自己也是。
"这是我这些年来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过节。"欣笑着。
"我不是跟你在一起么？"我半开玩笑地讲着。
"可是你只是你啊。"
诚然，我只是我，你也只是你。
分别的时候，我们只是轻声地道了再见。我望着欣离去渐远的背影，长发在风中飘舞着，似乎要飞向远处，却又只是在飘着，不知道何时着落。





后记：还是发现自己记不了爱情。这本是应人之邀作的。本来是答应写悲情的爱情。写出来却发现似乎并不悲。其实我觉得，世间并无悲喜之别，知识你看待的角度不同罢了。这里的故事虽然看似并不悲伤，但毕竟不是完满的，更不似人们想象中那样发展——这大抵也算是一种悲了吧。
同时，我也在其中了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荒原上的狼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０５/０４/１８
后记（2）：原来并不是急着结局，这也并不是我所要的结局。现在这样子结束了，似乎比原先更加突然了些。其实人生中也有很多事情也都是那么样匆匆忙忙的。
这里，我又是有余地的。希望会再续些开心的东西，或者就结束掉。
荒原上的狼
05/05/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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